焦文玉办公室门上贴满了蝴蝶,她时刻提醒自己:“成长就是破茧成蝶,挣扎着褪掉所有的青涩,在阳光下抖动美丽的翅膀。受挫折不可怕,美丽总要付出代价。”
从一名下岗女工到全国人大代表,焦文玉的每一步都全力以赴。她是清洁工,却走进了人民大会堂。她是女人,却有着不输于男人的拼搏与坚韧。她是5127名员工的“掌门人”,被誉为“保洁女王”。2015年安置下岗职工9856人,纳税267.932832万元。
下岗后怀揣800元进城创业
1999年,好不容易进到县城一家毛巾被厂上班的焦文玉,工作不到半年,就因工厂破产下岗回了村,生活又回到原点。23岁的焦文玉遭遇了人生的第一次挫折。
倔强的焦文玉没有被失业打倒。一次偶然的机会,焦文玉在媒体上看到一篇介绍家政服务前景的文章,她立即萌生了从事家政业的念头。虽然没得到家人的支持,但她认为,干这一行技术要求不高,投资又少,市场需求大,干好了,还能成立公司,自己当老板。
2000年3月,焦文玉揣着父母凑的800元钱,带着同村4个女孩来到德州市,开始了艰难的创业之路。住不起旅店,她们就花2块钱租个凉席住在火车站,有时甚至睡在路灯下,数着星星盼天明。
为了买到先进的清洗设备,焦文玉只身一人去武汉采购家政服务工具。回来时火车没有座位,她硬把四十多斤的吸尘吸水机背了回来,结果累出一场大病。开业那天,是员工把打着点滴的焦文玉扶到沙发上去的,鞭炮噼啪响起,她心潮起伏。
创业初期最怕员工留桌子上的小纸条
焦文玉回忆,最初接的活就是擦玻璃、清洗油烟机,她们一个小区一个小区地发广告,发了半年的广告,只有问的,没有做的。实在没办法,焦文玉就跑到建筑工地上给新铺的地板砖抹缝,一个平方米只收5毛钱。“在建筑行业,最难干的活是擦地脚线,蹲在地上擦不了多么一会儿就蹲麻了,就跪着擦、趴着擦。跪得久了,膝盖磨破了,就把膝盖包上塑料布接着干。每天这样拼命工作,却连员工每月150元的工资都兑现不了,馒头也舍不得买了,就从农村老家带面粉回来,做疙瘩汤吃咸菜。由于长期吃的没油水,有的员工歇班回家吃带油的菜都拉肚子。”焦文玉说。
在这种情况下,一起来的伙伴纷纷打起了“退堂鼓”。有的员工甚至偷偷地在焦文玉的办公桌上留个纸条就走了。那段时间,焦文玉每天一开门,最怕看到桌子上有纸条。
春节要回家了,为了留住员工,焦文玉就借钱租了一辆车送他们回去。临走时,焦文玉跟他们说,初七上班免费洗澡,初八上班去饭店吃饭,每人还发一份压岁钱。那一年,当别人看着春晚吃着年夜饭的时候,焦文玉正自己在宿舍里啃员工剩下的馒头。
第一单15元的生意开张
春节回来以后,焦文玉兑现了承诺:请员工去了大饭店,免费洗了澡。
在多次贴广告找不到活儿的情况下,焦文玉和员工转变推销方式,采取“敲门服务”。不知道吃了多少闭门羹,凭着这股子犟劲儿,终于开张了——第一单生意15元,给一位大伯家洗油烟机。
当时的药剂没有改进,是强碱性的,双手放在药剂里一会儿就变成了黄色,指甲也变形了,轻轻一碰,指甲就会脱落。一不小心,钢丝球把手划开一道口子。去看医生,医生问:“你这手还要不要!”被碱水一泡,伤口外翻的肉都是黄色的,锥心地疼。清洗安装完毕,大伯非常满意,并主动介绍他们家楼上楼下的业务。
焦文玉实实在在的服务,慢慢得到了客户的认可,业务也越来越多。
即便是这样拼,命运“女神”似乎也没有特别眷顾这位姑娘。公司成立仅4个月,一名员工在作业时触电死亡。4.5万元的赔偿金,一下就把公司彻底击垮了。
和她一起打拼了十多年的市场部业务副经理任丛丛回忆,那会儿从殡仪馆出来,焦文玉拉着她的手坐在一破旧小区的石凳上,交代后事似的说:“我真的撑不下去了,处理完后事,公司账面上还有2000多元,你回去给大家分了,就当回家的路费。”
一位员工的父亲从平原专程赶来,带了一袋子馒头:姑娘,“ 别着急,工资俺们不要了,这点馒头你们先应应急。”
听完姐妹的劝解,抹完了眼泪后,焦文玉倔强地撑了过来。
悬在80多米高空经历“生死一线”
2000年8月6日,焦文玉自筹三万,又贷款三万,再次负债起步。
转机终于来了。
2001年9月份,一家单位要清洗19层高的大楼外墙,整个德州没哪家公司愿意揽这活,焦文玉一口应承下来。其实,她也没这方面的经验。
站在19层焦文玉也害怕,头晕恶心。系好安全带,带上坐板,焦文玉的双手死死地抓着绳子,不敢松手,也不敢往下看。员工给她递水桶,焦文玉不得不松开一只手去接,一不小心洒了多半桶。员工提醒她:“经理,这水桶里可是放了药剂了,药剂是咱花钱买的。”当水桶再次递上来的时候,焦文玉都不知道自己双手是怎么松开绳子的。
该吃中午饭了,焦文玉才擦到7层。“安全绳是有寿命的,每下一次,绳子的寿命就要减少一次。”为了节约成本,焦文玉就打开窗户让员工把午饭递给她,她就这样吊在半空中吃了一顿难忘的“空中午餐”。“上去的时候,就没想着能活着下来。”可她不仅下来了,还赚取了人生第一桶金:3万元。这笔业务让宝丽洁迅速在德州家政行业树起了良好形象和口碑。
焦文玉说,她们6个人在工地捡了几块镜子碎片,照着打扮了一下,去自助餐厅奢侈了一把。看着海鲜、羊肉不知道怎么吃,就和鸡蛋“拼” 鸡蛋蘸麻酱,了, 最多的一个人吃了7个鸡蛋,结果5个人上吐下泻,打了一天点滴。
“别人可以拼爹妈,我只能拼命”
当公司再次步入正轨时,命运又给她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,公司又面临第二次倒闭风险。2002年,一名员工在作业时因电缆线漏电身亡,公司连带赔偿3万元。焦文玉说,面对飞来横祸,公司再次濒临破产,她也曾一度想要放弃,但在危难时刻,员工们再次给了她极大的帮助和鼓励。“别人可以拼爹拼妈,我只能拼命。”焦文玉感叹道。凭着这样的信念,焦文玉挺了过来。她剪掉漂亮的长发,从“头”开始。她接受教训,规范业务,完善工会组织,建立规章制度,公司又重新起步。经过市场调研,公司开始转型,进入单位保洁领域,越来越多的下岗职工进入宝丽洁公司。
从2000年到2005年,焦文玉5年没有回家过过年,而且也不让家里人来看她,时间长了就打个电话。2007年,母亲看了一档关于焦文玉创业经历的电视栏目,才知道自己的女儿遭了多少罪,不禁老泪纵横。2006年春节,宝丽洁公司开始步入快速发展轨道,焦文玉这才挺直了腰杆儿,把父母接到德州一起生活。
总理鼓励:“保洁工,很光荣!”
“我就是一名下岗职工,是打扫卫生的。”一句朴实的话,道出焦文玉的心声。焦文玉,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,用自己的勤劳智慧闯出一条家政路,在这条艰辛的路上,她带领着员工不断创造着奇迹与神话。
2014年,焦文玉作为新当选的全国人大代表参加了全国人大会议,李克强总理参加山东代表团讨论时,亲切接见了她。总理紧紧握住她的手说:“保洁工,很光荣!”总理语重心长的话语是对焦文玉莫大的鼓励和鞭策!
目前,宝丽洁公司有十几家分公司,与近900家党政机关、医院、银行、商场等企事业单位及社区建立长久业务关系;在北京、上海、济南、青岛等多个城市都有宝丽洁家政公司派驻的养老护理员、育儿嫂、月嫂等家庭服务员。经过十几年努力拼搏,宝丽洁公司陆续安置下岗失业人员、社会青年、大学生、复员转业军人、城乡务工青年、失地农民等5000多人,培训相关技能人员万余人。